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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强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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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靥, 这是你的妈妈。”

    待明靥和钟嘉和走到跟前, 就听到了何婆子干巴巴的介绍。

    明明应该是最亲近不过的母女,却需要从别人的口中知晓,啧。

    明靥只是小时候偷偷见过冯玉珍一面, 年少无知的时候, 渴望母爱的时候,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冷漠, 让她彻底放弃并接受了自己不受人喜欢的这个事实。

    她点头,并不作声。

    毋庸置疑, 冯玉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年龄,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 岁月来给她的只是年轻小姑娘不可能拥有的成熟风韵, 一举一动莫不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绪, 就像风中摇曳的一株石花,娇艳漂亮却铁石心肠。

    这是用明靥的鲜血浇灌出来的年轻貌美。

    钟嘉和一向对于漂亮的女人总是多几分宽容的,但是此时此刻却不想宽容了冯玉珍。

    明靥自顾自坐了下来,靠在沙发背垫上, 唇瓣是寡淡的粉白, 精致的面容称得她越发没有人气了,眼睑半掩,一字一顿,慢慢的说,“你好,我的妈妈。”

    明文德对于明靥的感官终究是来自于传闻和多年枕边人的潜移默化,这个时候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盘亮条顺的,顿时心里多了几分为数不多的父爱。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明文德作为一个敬畏鬼神但是没有亲眼见过的普通小老百姓来说,不会寡情薄意到不认亲女的地步。

    “明靥,我是爸爸。”明文德笑了笑,多年来小公司老总的位置让他整个人比起早年来说,多了些自信从容,饶是如此,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陌生人之间都没有这么生疏。

    明靥是见过明文德几面的,那还是她小的时候,几岁的小丫头拽着好不容易从大城市来看望自己的爸爸的衣角,哭嚷着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明文德为难的表情和坚定的拒绝,几岁的小明靥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了马路上,小脸挂着眼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亲爱的爸爸坐上了去城里的大巴,渐行渐远。

    那个时候,明文德还没钱买车。

    而他买车买房的钱,肆意挥霍的钱,全是用明靥的血肉换来的。

    如果真要剔肉还母、削骨还父的话,可能早就还够了吧。

    明靥抬起头,定定的看了明文德,像是要仔细辨认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一样,又像是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半晌才开口,“爸爸。”

    这算是好的待遇了,从始到终明靥都没有给冯玉珍一个眼神。

    她说了两个之后便没了下文,场面又再次静了下来,空晃晃的客厅里只听得见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嗒嗒嗒的,就像是某个恐怖片的片场。

    明文德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没有怪明靥的冷淡,毕竟这么多年将一个小姑娘扔在湾家市的是他自己,想到这,明文德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连自家姑娘的面都没有见到,居然就信了街坊邻居的话,就信了当地的传言,让女儿与她的母亲竟然生生分隔了十几年,明明是几个小时的车程不是吗?

    不过,明文德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有心想要躲着另一个人、忽视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街道、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也有一百种可能无法相遇,无法碰面。

    女人对待男人态度,大多不会硬着来,尤其是像冯玉珍这样温柔的女人,她不想让明文德注意到明靥,不想让明文德将明靥接到省城去,甚至不想和她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自然不能实话实说,迂回婉转一向是她的看家本领。

    枕边的潜移默化之下,和何婆子相互配合,再有生意上的事烦恼,久而久之,明文德自然会歇了接明靥的心思。

    冯玉珍表面上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实际上十分的心高气傲,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因为心里有鬼不好对明靥发作,便将矛头指向了,坐在一旁低着头乖乖巧巧把玩自己小辫子的钟嘉和。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家里?”冯玉珍抬手指着钟嘉和的脸,不客气的问。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她搬出去住了十几年,在冯玉珍心里,这套房子都是她的家,都是她的回忆。

    冯玉珍的手指很白嫩,除了每段时间特意去保养之外,明靥的养分也是重中之重,看在钟姑娘的眼里,十分的碍眼。

    钟姑娘表示自己很无辜,她坐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碍着谁了?

    明靥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柔的将冯玉珍的手臂拍了下去,眼神看着冯玉珍是和她如出一辙的冷漠,口中吐出尖锐的讽刺,像是一把尖刀,想直□□冯玉珍的胸膛,看看这血肉里到底包裹的是什么模样,“冯女士的家不是在省城吗?怎么看得上湾家市这个小地方?”

    从某种程角度来看,明靥和冯玉珍确实是母女没错。

    冯玉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明靥的模样,如今两相对视,竟然有些呆愣住了,三分相似的眉眼和同样冷漠的眼眸,说是两人没有任何血亲关系,都没有人会相信,可是,饶是如此,冯玉珍心里除了平静,就连过多的愧疚都没有,就连明文德都有的愧疚,她冯玉珍竟然一点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从怀上明靥的时候,冯玉珍就已经做好生下的只是一个工具的准备吧。

    早就知道是祭品,早就知道是工具,谁会对一个工具产生莫须有的愧疚呢?

    冷不丁的,何婆子突然对冯玉珍说,“昨天严大师来过了。”

    就如同关于明靥的事情一样,若非必要,关于严大师的话题也是冯玉珍和何婆子之间的禁忌,就像是两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以为不提不听不看,享受她们该享受的,有些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了。

    掩耳盗铃。

    冯玉珍脸色一变,心里有些慌乱,她又不是蠢的,既然何婆子已经在明靥面前提起严大师,那就说明,当年的事明靥肯定是知晓了。

    “你都知道了?”冯玉珍定定的看着明靥的眼睛,也顾不得什么钟嘉和了,直接问。

    明靥竟轻笑出声,在冯玉珍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明文德在一旁迷惑不已,他从来不知道什么严大师,“严大师是谁?”

    他突然发现,已经同床共枕几十年了,他竟然丝毫不了解冯玉珍,或者说是冯玉珍有意瞒着他一些事,一些他完全不知道,但却至关重要的事。

    “爸爸,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明靥至今还是愿意叫明文德一声爸爸的,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残忍的掀开了明文德这么多年自以为家庭和睦的真相。

    “当年,国家最初实行计划生育的时候,是医院妇科病床最紧张的时候,每天打胎的人基本上是安排着队的,胎死腹中或者是生下来便是死胎的婴儿不计其数,有一位女护士姓何,早年便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工作,勤勤恳恳的工作以供还在读书的女儿能得到好的教育······”

    说是讲故事,明靥就真当是将故事一般,语速保持在一个特定的频率上,不快不慢,声线柔和,娓娓道来。

    全然不见昨日沉默的样子。

    何婆子闭上眼,没有阻止,冯玉珍待在那里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嘉和手托着下巴,看着面色平静的明靥将她昨晚告诉她的陈年旧事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在场只有明文德一个人在认真的听,明靥也正是说给他听的。

    “······也许是手上沾的人命多了,何护士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无论在哪,她总是能听见婴儿的尖叫和哭泣,还有嘻嘻的笑声,毛骨悚然,起初何护士并没有在意,班照上,钱照拿,手拿着那管长针刺进了孕妇鼓起的肚皮,轻轻巧巧的便夺走了一个即将到来这世上的幼小生命,可是逐渐的,何护士那年轻貌美的女儿也在午夜的时候,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细细的,小小的,像是幼猫一样的尖叫声······”

    就像是为了配合明靥的故事一样,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些小黑团子渐渐露出了身形,明文德、何婆子、冯玉珍三个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却不由得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凉气,恍惚间,竟然也听到了如同她故事里的那样如出一辙的哭声,哀求、怨念和绝望。

    明靥继续说,“······逼不得已,何护士辞了工作,终日和她的女儿相依而眠,却还是逃不过如影随形的噩梦,两人越见的憔悴了,原本无病无灾的却像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得了怪病,就算是到大城市里也不能查出病症的原因,似乎等待这母女两人的就只有死亡。后来,也算是她们走运,何护士随便出个门都能遇见一位大师。”

    她盯着明文德的眼睛,“这位大师姓严,人称严大师,自称能治好何护士母女两的病,原来,这病不是什么病,而是纯粹的被怨婴给缠上了,何护士八字弱,干的工作也不怎么干净,自然容易被缠上······”

    明文德咽了咽口水,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一旁的何婆子和冯玉珍。

    早年,他的岳母大人确实是在医院做事,也确实有一个女儿,而他还娶了她的女儿。

    他的声音颤抖了,心也跟着颤抖了,是吓的,“怨婴?”

    能这么正经的说出来,想必不是空口说白话了。

    明文德对于鬼神,颇有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虽然不像是他妈一样每天都要拜菩萨,但是却不会轻言鬼神之事,心里终究是有忌讳。

    明靥问,“爸爸,接下来的故事,你确定还要听吗?”

    冯玉珍猛地抬头,眼眸深处竟带了罕见的哀求,望着明靥,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世上,男人大多都是喜欢柔顺温柔善良的女人的,明文德也不例外,冯玉珍在他的面前也一直是这个形象。

    也许在结婚之前冯玉珍并不爱明文德,但是在结婚之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老夫老妻的再谈爱或许就有些矫情了,但是冯玉珍却不能忍受明文德厌恶的目光。

    原来,她也是知道,她做的有些事是令人厌恶的。

    明靥只瞥了冯玉珍一眼,便转过了头,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管明文德想不想听了,自顾自的开口,“被怨婴缠上,唯一的下场当然就只有一个死,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愿意去死,于是这两个可怜的女人便求着这位实力强大的严大师帮她们想想办法······”

    “想到办法了?”明文德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位广大师说,我这里现在有一道符阵,若是设成了,不仅可以保住两位的性命,还可以护佑二位大富大贵、福寿延年。”明靥面无表情的说,口中的话极其冰冷,“但是,这符阵的开启需要阵眼,需要祭品。”

    “祭品。”明文德只觉背脊发凉,不由得重复了最后这两个字。

    “严大师当时就指着何护士和她的女儿说,若想救你们二人的性命,祭品必须是要与何护士有血缘关系的,你们两个自己选吧。”明靥说到这,突然一笑,真当是对得起她的名字——笑靥如花,“你猜,她们选了谁?”

    明文德不敢猜。

    “好巧不巧就选定了何护士的亲孙女。”明靥摸了摸自己的脸,“血缘关系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不仅在外形上,就连性格上都有几分遗传。

    “这个提议还是何护士的女儿提出来的呢,她那时候还尚且年幼,就有了一位玩命追求她的男人,何护士的女儿十分的孝顺,舍不得母亲做祭品,便将主意打到了她未来的,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无论是男是女,都将作为祭品——因为她和她母亲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在今天之前,明靥在钟嘉和的印象里都是沉默的,沉默到压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明靥说了这么多话,情绪这么外露,就像是多年被压制住的那股气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一样。

    没有谁会料到明靥会爆发,没有谁会料到明靥居然会这么直白的将当年的事就这么说了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她口中的何护士就是如今的何婆子,而何护士的女儿就是现在养尊处优的冯玉珍。

    孝顺的冯玉珍,舍不得让自己的母亲去遭受折磨,却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自己的孩子。

    反正要死一个的不是吗,孩子可以再生,何婆子这个人没了就不可能再复活了。

    玩命追求冯玉珍的男人,当年除了明文德就没有别人了。

    意有所指话让在场除了明靥以外的三个人都颇为不自在,何婆子颤抖着身体,“明靥,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年老体弱,是从心里衰败的枯木,站起身就要跪下去,“如果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吧,不关其他人的事,玉珍她是你的妈妈啊!”

    何婆子没有奢望过明靥的原谅,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头上,想必谁都无法接受,是她们当年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想出了这么阴损的法子,将自己身上的孽债,转移到了一个无辜的,刚生下来的婴儿身上。

    “孽债是我的,只求你别拉上别人。”她这条老命也活够了,死也就死了吧,但是玉珍才三十多岁,才将将走了人生的一半,明明是享受的命,却硬生生被她这把老骨头给毁了。

    明靥一愣,她怎么可能会让何婆子给她下跪,就算跪下了就如何呢?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手一拦,何婆子的双膝就这么弯曲在了半空中,“别这样,好歹我还叫你一声外婆。”

    “外婆,你放心,你的宝贝孙子,那个我连他面都没有见过的亲弟弟,我就当没有这个人。”她确实没有牵连无辜的想法。

    有时候,明靥甚至是羡慕她的那个弟弟的,只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羡慕是多么的可笑。

    明文德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委,原来这么多年他的妻子对女儿不管不顾竟然是这个原因!

    竟然如此铁石心肠,自私自利!明文德不由得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这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本能的觉得这个以往美貌动人的女人竟如此可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果有一天真就大难临了头,冯玉珍会不会把他明文德推出去为她的逃命拖延时间?

    她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他这个丈夫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这一刻,明文德用了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曾经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枕边人。

    人都是自私的,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问题,如果不是伤筋动骨的,或许笑笑便过去了的,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血肉,那种骨子里的劣根性就会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并且利用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捍卫自己的所有利益。

    这世上雷锋太少,坏人不多,任它暖阳光芒万丈,也有照不到人心底里的阴霾的时候。

    冯玉珍望着窗边淅淅沥沥的雨水,重复的落在房檐上,听到何婆子的话,咬了咬唇瓣,没有作声,察觉到身边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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