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你胡说！母后何等高贵，怎么会和你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有秘谋？再说，母后已经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又为什么要和永城一个庶女为难？！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为了脱罪，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常德公主是当今孙皇后的亲生女儿，一听周敬如此‘讳谤’自己的母后，立刻就蹦出来了。虽然以她所见，都觉得这件事也许就是母后做的，但是她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利益共同体，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大靠山出事。她还想等母后做了太后之后，自己做最尊贵的大长公主皇姑娘娘呢！

    其实她心里也觉得肝儿颤，因为平日里自家母后就对永城小贱人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所以自己才会讨厌她甚过于顺德公主。万一这个周敬真的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母后做的常德不敢想下去了，但是父皇总不至于废后吧？父皇已经废了一个皇后了，难道还要再废一个来证明当初是他错了？想到这里，常德颤抖的手才找回自己的感觉，一只抓住了另一只，虽然是冲着周敬大吼的，但是眼睛却是止不住地瞟向宣德帝。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能够主宰她们母女命运的人，就是父皇一个人而已。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并不能因为皇后的特殊身份而被皇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而且也正因为孙后的特殊身份，以及她与储君朱祁镇之间的消息，朱瞻基才更加放在心上。储君说是仁厚，但其实就是软弱，谁的话都听。若是当个贤王还有希望，但是皇帝嘛朱瞻基又想了想朱祁钰，其实要说真的，这两个儿子之间的身份高低，其实有什么区别吗？“常德，住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权利？！今日之事，让你和顺德在这里旁观已然是不合规矩的了，现在还要多嘴参与朝政之事了？！”

    宣德帝的怒吼，让顺德和常德立刻就跪了下来，她们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愤恨，细细想来，还是恨多。她们很想吼出来，为什么同为女儿，永城还是庶女，她就能够在懋勤殿上，群臣面前大放厥词呢？！但是她们不敢，因为她们知道，这样子忤逆的话，下场不会好的。即便父皇的子息不丰，不会真的拿她们怎么样。但是只要他稍稍做出这两个公主失势了的样子，她们的夫家就会立刻表现出不一样的嘴脸来。所以即使不甘心，她们也只能闭上嘴，默默地站在一边上。

    周敬对常德公主的威胁也并不在意，他都已经决定要与她老娘对立了，还在乎她女儿怎么想吗？！“老臣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田地，又怎么会胡言乱语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原先是做错过事情，但是太对不起皇上了，所以，现在罪臣只想要亡羊补牢，让皇上不至于因为后宫的争斗，影响了前朝的稳定。所以，罪臣才会把事情说出来，因为这件事实在是牵扯太大了。”

    这件事牵扯得大不大，瑞苓不知道，但是现在老周大人把这种事摊在阳光底下，那么今日殿上这几个涉案的人犯，无论有没有罪，罪多大，恐怕都是个死啊！但是现在已经是拦不住了，瑞苓已经打算好要找几个秃驴好好地为他们超度超度了。她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再多父皇也不会允许的，谁让他们知道得太多了呢？所以，要怨，就去怨非要在这里说出事情真相的周敬吧！他们不是亲戚吗？奈何桥上掰扯去吧！

    周敬见皇上让他继续，就开始娓娓道来。原来，他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自山东登州府永城县孙家！那是当今皇后的母家，这周夫人，正是孙后的表姐妹。要说永城这个地方，大家眼熟不？不错，瑞苓的封地，也叫永城，不过此永城不是彼永城。瑞苓的封地可不得了，那里是归德州，是汉室兴起，高祖斩白蛇的地方。

    但也就是因为瑞苓的封号和封地的名字，让本来就对她心中有刺的孙后更加的讨厌她了。因为她会想到，若是当初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兴许就会被命名为永城公主，纪念永城还能够出自己这么一个皇后。这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事儿啊！但是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说不得就是被这个永城公主克死的，是以，孙后才会那样恨瑞苓恨到没有理智。

    但是恨归恨，不过区区一个嫔妾出的公主，孙皇后也犯不上用这么大的手笔来收拾她。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收拾掉朱祁钰。以她的想法来，永城公主一向不敢言语，在冯素珍的事情爆发之后，十有jj会按照她们定好的计划来。因为她除了她那个靠不上的娘亲，一点别的依靠都没有。出了这种事，要想嫁个好人家的话，那就一定得老老实实的配合。

    到那时，李兆廷娶了冯素珍，冯少英娶了公主。孙后就可以把冯家的势力、李家的势力整合一下，巩固皇太子朱祁镇的地位。再加上李兆廷的父亲的事情，完全是朱祁钰一脉出招陷害的，当李老大人回了朝廷，自然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一但朱祁钰夺嫡的野心暴露了，朝中这些老臣就会第一个饶不了他。因为朱祁镇是占着正位置的，他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储君！朱祁钰不就没有任何的威胁性了吗？到时候，小贱人永城，也是嫁给自己手下一条狗罢了，还不是任由自己摆布？

    孙后的算盘打得非常精明，若是当时瑞苓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说不准就会懵懵懂懂照着冯素珍的威胁做了。到时候，事情会如何还真的犹未可知呢！但是很遗憾，可能是孙后流年不利，她的计谋，恰恰让瑞苓恢复了记忆。

    朱瞻基和瑞苓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周敬的话，皇桑还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刘勉就又有话说了：“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周敬的话，还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微臣在搜查周家的时候，还有别的发现！”

    朱瞻基抬眼去看地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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