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只是个笑话

答应他的时候，听他说，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和亲姐妹一样。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本来就有喜欢的人。只是受不了别人对我太好，因为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严格说起来，我并不喜欢他。游离，你要一起就一起，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你们才认识3天，你还有学生会男友。--我受够了，不想再和他走下去。最近半年里，因为我工作的事情，天天吵架。你知道吗？今天，是他提着行李赶我回来的。--你和黄主任一起是为了怄气？--不是，只是，觉得他比较有权力。--权力？--我还没告诉你，我刚答应他去你们公司上班，接替你的位置。他说你要去市场部当文案了，所以让我帮你替岗做行政工作。听你平常的描述，他在公司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了吧，我现在需要这样的人在事业上推我一把。--你不是要告诉我，你选择他，只是因为这个。--本来就是因为这个。苏米，我告诉你，你已经毕业2、3年了，不要再那么天真，有的时候能利用的就利用。我听完游离的一席话，沉默了。

    当天给远在深圳的孟丽渝去了电话。孟丽渝说，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任性，但我们也只能支持。孟丽渝很害怕我会和游离翻脸。说真的，人不可能没有疙瘩，更何况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而是因为他的职位而在一起。但就像孟丽渝说的，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别人骂她的时候你要撑她，别人不理解她的时候，你要支持她。

    孟丽渝的一席话让我释然了。只是，我可以对游离不计较，因为，本来就不是她抢走了我的，如果能抢走的，也不会是我的。但我对黄先生，无法做到释，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更郁闷的是，游离说，她不希望她一进去公司就被别人知道她是黄先生的女朋友，是靠着他的关系才进了公司，更何况，他黄先生的名声那么臭，对她以后开展工作更不利。游离说，苏米，你能不能以后别人开你们玩笑的时候，不要反驳，帮我顶一段时间。

    因为，我们是朋友，能怎样？

    我不能对游离生气，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中间有孟丽渝还有游南。我不想让任何人为难。但我还是会忍不住生气，对黄先生觉得不可理喻。我把对游离的不满、对黄先生的不满全部的气都撒在黄先生身上。只是，我没有了解状况，黄先生已经不再是那个很宠我的黄先生。当我的踏板任务完成后，他不可能再对我千依百顺。更何况，还有他的新任女友，游离在瞪大眼睛看着。

    游南知道他姐姐和黄先生的事情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来一句：米姐，我会尽快帮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游南你，即使和我多么至亲，毕竟，我们不是亲姐弟。毕竟，游离是他的姐姐，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做到像平时一样，对着如此对待我的人飙一句，***！敢欺负我米姐。是啊，我是他的米姐，她，是他的亲姐。

    游南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黄先生的，似乎很也短的时间。黄先生总有办法让一个人在瞬间对他的印象跌入谷底。很多时候，南像个小孩子，他也最讨厌别人骗他。黄先生弄坏了南的手机，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给南买一部苹果。南翘首以盼，黄先生没有信守诺言。黄先生说：我请你吃饭。南还是翘首以盼又是一顿白等。南说，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我又不是没吃着什么好的，要巴着你等着你这顿，等着你的手机。黄先生开始拒接来电。当游离在公司被一只小狗咬伤，南打了N个电话让黄先生来看她的时候。黄先生以太远，没车上去为由拒绝了。游南彻底火了。此后的每一次相见，都不给黄先生好脸色。黄先生，财务状况困难，债务纠纷很多的新闻开始在公司“广为流传”，南不知道通过何种渠道知道了，更是对他深恶痛绝，觉得这样的人不能成为自己的姐夫。我和南几乎每天都聊天。游离问我：你和南说过这些吗？我说没有，你们的事情，我和南不提。游离也许不信，也许从那个时候起结下了心结。游离和黄先生在一起的事实被晚上值班的人撞见后，第二天传遍了公司。游离问：是你说的吗？那一刻起，游离对我的信任开始一点一点被侵蚀了吧。我每次经过哪个办公室的时候，都被别人以同情的目光打量着。黄先生原本承诺的经理位置没有给我。我帮忙游离写的宣传文稿，老板说很好，写得比苏米好。然后，游离升职了，我没有。游离没有半句解释，这个不是她的作品。我真的很好奇，要是我那天在场，对着老总说：不好意思，两篇都是我的杰作，他的脸上会是怎样的反应。

    周围的人，开始八卦着游离的事情。说曾经有人看见她在高中时期就和别人开房。说看见游离很早就在黄先生的宿舍过夜。我辩驳说，游离和我高中的时候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游离和他的男朋友在一起4、5年都没有怎样，怎么会和黄先生。只是，也许，心理起了芥蒂，你对一个人失望、有心结的时候，即使你努力让自己相信她，你还是禁不住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游离？

    孟丽渝得了假期回家探亲，我和游离在馆子里请了一桌后，在茶屋泡玫瑰花茶。游离说：其实，黄先生根本没有喜欢你。他只是和你玩笑。黄先生，一开始就是在说谎。他不是83的，他是86的，身份证我已经看到了。我听了火一下子窜上来，原来，从一开始都是谎话，就连年龄这种事情也来骗我。我和游离说，如果你觉得他谎话连篇为什么和他一起。游离轻笑着，你忘了，我不是因为喜欢才和他一起。很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会更讨厌他。--什么事情？游离浅笑不语。良久，抿着玫瑰水：你知道吗？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而这些事情，本来是你要承受的，现在，我都替你受了。那天茶室的聊天，让我真正对游离产生了疏离感，一次，是那句我替你受的。她开始抱怨黄先生的花心，抱怨黄先生的前女友如何无理取闹辱骂她。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那句我替你受的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不断闪现。第二次，对游离产生疏离感，是她的不信守诺言。她和孟丽渝的聊天中无意透露了我曾经有过想要答应黄先生的念头。说起我对黄先生有好感。让我再次对她瞠目结舌。我当下放下茶杯，一脸愠容：游离，你记得你们交往的当天你答应我什么？我和黄先生的事情以后是翻篇了，当是没有这一页，我发给你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也好，我的想法也好，我是不是要答应黄先生，对他有没有好感都好，在你们一起的那刻起，通通过去了，不要提起，更不要对他提起。游离笑得讪讪：我不说，他也未尝不是不知道。

    孟丽渝呆了3天，我和游离在那3天里渐行渐远。

    第一天在茶屋的失望，第二天，在KTV的难过。孟丽渝也很喜欢唱歌，我们开了间包房，叫上一众好友。我和南对唱的时候，黄先生和游离到了包厢。黄先生还带了几个客户过来。今天是我的好朋友在这里，我们私人的聚会，是我们买单，不是你黄先生，你带客户来也就算了。叫了十几打啤酒，喷喷洒洒，开着DISCO一群人叼着烟群魔乱舞。游离也夹在人群中。那一刻，我看着前方的游离，觉得无比陌生。黄先生high到爆，还过来双手迎上要抱住孟丽渝往人群里扎。我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但还理智地想到这个人是我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我不能太过分。于是，水泼在了他的脚旁，告诫他走开，不要当着你女朋友的面抱我们家孟丽渝。我唱着歌的时候，黄先生居然拿着水对着我的后脑勺一泼。顺势又要去抱孟丽渝，南超火，举起酒杯，一整个往他脑袋淋下去。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半晌爆发出游离的阵阵哭泣声。她拉着黄先生，扔下孟丽渝冲出了包厢。

    第二天，游离给我发了条简讯：米，我以后会很忙，不能接送你上下班了。你自己坐车。我了然。回了字：嗯。

    第三天，孟丽渝走了，她没有来送。孟丽渝说，她有事给她打了电话。是吗？连一年才回来一趟的孟丽渝也不送了吗？你是真的如你所说只是利用吗？利用他还是利用了我呢？真的分不清。那一刻起，这个朋友，好像突然之间离我那么远，那么远。。

    游离在接替我的职位后，对薪资以及考勤做了相应的调整。当初，我是规定病假三天内都可以不用扣工资。病假有诊所的病例条就可以，因为小病的话，我们根本不会上大医院看。但游离来了后，进行了铁血政策。病假要正规医院的病例条，诊所不算，病假第一天不扣工资，第二天起扣。事假一天扣当天工资，并扣除相应绩效分数。我们算了下，如果你请假十天，你的绩效分都扣光了，基本上，你请了10天的假，一整个月的工资都没了。营销中心的业务考核更离谱，达不到多少量要扣工资，甚至有倒贴的情况出现。周围的人怨声载道，纷纷对我抱怨：苏米，你怎么引狼入室，招了个豺狼进来。当时，我们部门有两个女生生病请假，出具的是诊所的病例条。游离声称她们的病例条是造假的，那天还看到她们在街上和物流经理逛街。物流经理当下气到跑去找主管物流的副总，两个同部门的女生则跑去找游离大吵大闹。第二天，游离和黄先生直接把她们两人炒了，工资分文不给，甚至老板都不知道此事。

    游离在秋季的公务员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进了某事业单位。这时候，她还在公司呆着等待体检、政审。又制定了一系列铁血政策。我终于忍不住对游离劝说，你也是打工的，更何况你已经考上公务员要走了，何必为难他们，大家都是打工的。很多人都是来自农村的，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七扣八扣，你让他们拿什么交房租。游离很浅漠地来了句：他们自己做好，不犯错误，自然不会有人扣他们的工资。--那么，你凭心而论，即使小庄小陈她们是假的病例条，你扣她们当天工资就算了，为什么要开除她们，难道不是因为她们骂了你游离，你游离要对现在这些聊着你的八卦，议论你种种的人来展示你的权利，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吗？

    我和游离彻底疏离了。这个公司也再也呆不下去。辞职的第二天，游离觉得我和她连基本的工作往来都没有了，把我的QQ拉入了黑名单。我知道的时候，无语到极点，抖着给她打了电话：游离，我们现在就到这一步了吗？我们至于到这一步吗？你拉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签名上继续写一些骂黄主任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的情绪影响我的情绪。更何况，最近这么多事情，你站在我这边了吗？--那么你呢？游离，我从来没有怀疑你，百分之百地信任你。即使你和黄先生一起，我怪过你吗？很多事情，本来不在乎，到了这一步，从前的种种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在认真对待我这个朋友。宁恕、苏凡、黄先生，通通都是你说帮我接近帮我接触，为什么最后一个个都成了你游离的。当别人在议论你的时候，我一句句帮你反驳，被别人说着冒傻，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你。你拿着我的文章，说是你写的，拿着我的文章升职。你游离，就这么对待你十年的朋友吗？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骂黄先生，因为我对你游离生气，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骂你，不能对你生气，我只能把气撒在黄先生身上。我喜欢他吗？我不喜欢，他是我什么人，谁也不是。但你游离，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到了今天，你这么对我？--你就当我对不起你，在感情上我承认我一直是个掠夺者，宁恕是，苏凡是，黄主任也是。但我现在很累。不想让过去的人和事困扰我，想要过新的生活。--好，知道了。

    我离开单位后，爸爸介绍到了旅游局工作。游离之后也到了政府办报到，遇见几次，终成陌路。那个送给我戒指，告诉我你要幸福的游离；那个陪着我哭陪着我笑的游离，在我们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擦走了我们的缘分，也擦走了过去所有的痕迹。就好像我们曾经经历的种种，从来就不曾发生。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不是，黄先生带给我的笑话，那个笑话，是游离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