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死亡的真相

眼眉中含上了几分温情，眼镜下的翠色眼眸蕴含着复杂的感情。

    再次抬起头，那份深藏着的感情早已无影无踪，转而换上了一副面对陌生人的疏离，绿间手里的力道放松，你这边还用劲拽着资料册的一角，一不小心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眼疾手快抓住你，“还是这么笨手笨脚。”

    说完，他扶住你后，瞥了你一眼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你微微低着头用模糊的上目线看着绿间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搞不明白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次，我会保护你的。

    绿间依旧记得你结婚的那个夜晚，晚上下起了小雨，他在黄濑的电话挂断后，顾不上晚上还急需诊治的病人，匆匆来到了黄濑所住的公寓。电梯门打开，在黄濑屋前的反倒是一个显得较为年长的妇人，绿间在走廊拐角处停了下来。

    “黄濑先生，晚上好，上班辛苦了呢。”妇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是我女儿从横滨带回来的特产，送给你。”

    “谢谢您。”黄濑歪头，接过礼物，脸上的表情是非常讨人喜爱的乖巧。

    “我说啊，黄濑先生……”那位保养的还算得当的妇人顿了顿，仍旧憋不住话，“房间里有点吵呢，我在你楼下总是能听到碰撞的声音，好像有宠物在打闹……你应该没忘记我们的公寓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吧？”

    “真是非常对不起！”黄濑忽然双手合十地举过头顶，“因为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忍不住在这次航班结束后捡回来一只小猫咪，实在太可爱啦，总是喵喵喵地在我的身边转来转去，忍不住带着朋友们也来看一看。”

    黄濑的口吻真诚又惹人怜爱，那妇人本身就对他的容貌毫无抵抗力，怔了怔又问道：“是猫咪的话，完全没有听到叫声呢……不过闹腾的动静倒是很大。”

    “因为嗓子哑了啦。”黄濑也露出悲伤的神情，“一开始被人欺负到现在，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样啊……”妇人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黄濑先生真是个好人呢，可是，公寓是不允许养宠物……”

    “绝对，绝对不会给大家造成困扰的。”黄濑认真地说着，又鞠了一躬，表情热忱又真挚，“我会照顾好它的，而且已经跟朋友们商量好，大家轮流来照看小猫咪，绝对不会给公寓里的其他住户带来困扰的。”

    妇人终于放下了心，又和黄濑啰嗦着聊了聊关于下次和她女儿见面的时候，也被黄濑笑眯眯的一口答应了。

    “啊，黄濑先生。”临走前妇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家里的猫咪，叫做什么名字呢？”

    似乎没有料到妇人会问这个问题，黄濑哑金色的眼眸闪了闪，“名字是，RISA酱，超级可爱的名字，对吧！”

    待那个妇人彻底离开后，绿间才来到黄濑面前，走进了他的家中。

    黄濑家白色的地板上堆满了礼物的包装纸和蓬松的丝带，几乎快要把人淹没了，玄关弄得乱七八糟不说，一路走进房间内也是一样，唯独在白色的地毯上，那里一小片已经变得暗红色的血渍格外引人注目。

    黄濑完全不在意绿间内心的波动，自顾自地踩着台阶，带着他来到二楼的房间，地上丢着的是夜里见面时你身上还穿着的湖蓝色连衣裙，此刻的你正蜷缩在屋子角落里，浑身上下只剩纤薄的被单包裹着瑟瑟发抖的身体。

    “别怕~小梨纱~这次不是小青峰，是我和小绿间唷。”

    黄濑走过去，你的眼睛睁着，额头上还有血迹，眼瞳茫然，什么都看不到。

    “不说话吗，没关系，做完我们慢慢说。”

    “呜……”

    像是会被风吹碎一样微弱的你，直到黄濑贴近你的额头才猛然反应过来，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攥紧拳头，敲砸在地板上，指尖死死地抓着地毯直至陷入。

    “黄濑，把她交给我。”绿间迎来了黄濑诧异的眼光，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你抱了起来，看着此刻身上狼狈不堪的你，绿间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为你居然会真的愚蠢到选择这个结局而觉得惋惜。

    你早该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在黄濑下定决心要对你做这件事之前，包括绿间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你，只要你选择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惹怒了所有人的结局。

    可惜你实在太蠢了。

    永远都学不会呢。

    就像无法被人类驯服的野兽。

    或者，亦是你独有的吸引人的方式，因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让人有兴趣。

    “小绿间~要去哪里呀~”

    “浴室。”

    “喔~说的也是哦，昨天小梨纱被小黑子和小赤司弄得脏兮兮的。”

    绿间伸出手，顺着你脸颊的弧度描绘。

    以致于刀尖没入你的身体之时，鲜血大股大股的顺着腹部伤口流了出来，混合在已经布满蒸汽的浴缸中。

    “果然，还是死掉比较舒服一点。”绿间的手来到你的额头处，细心地蹭掉了那里已经凝固的血痕，“你觉得呢，梨纱？”